[老姐在高中時的作品]
還記得以前姐姐高中時候老是喜歡在房間裡架著畫架,地上總是灑滿畫筆與顏料,然而一整晚水彩筆繞著水桶裡的漩渦,一面在彩色盤上不同的顏色來回著,一面在畫布上東塗塗西抹抹,桌上的音響總是開著飛碟電台的聲音。而當作品完成一部分時,總會呼喊我的名字到她房裡並要我給她一些意見。那時候家裡一年寒暑就這樣充滿著文藝的氣氛。還記得。
開始Blog後讓我留意到創作這回事。想起從前國中作文課時,老師在黑板上訂了個題目。有些同學在反射這樣的題目後,腦海裡開始不斷泉湧很多的靈感很快地下筆,而有些同學則空了白紙開始癡呆地等待。約略半節課後,開始有同學四處張望,瞧一瞧旁邊已經寫了將近一半文章的同學。才恍然,啊!原來這樣的題目要這樣寫喔?!結果一個班級四十份作文紙,文章結構、大意內容、用詞遣字感覺好像都是一個模式出來的。然而班上可能只有少數的同學的作文能夠拿出來參加學校比賽,那些同學可能不是飽讀詩書,要不然就是每天回家懂得拿起報紙,也有可能老在書包裡藏著幾本課外讀物。
有時候自己在寫文章時,總會不經意而模仿起別人的筆觸,可能是書裡面的一段文字,也可能是與別人談吐的幾句話。然而若是真切地要自己在電腦桌前去奮力擠出一些從沒有的東西,那彷彿就像用咖啡苦了腦袋瓜的神經元一般而止住不前。無法激發。往往只有在自己拖著下巴發起呆滯的號誌時,交織著某種旋律的音樂,腦海裡的思考就像平靜的呼吸,一升一降,很快的,思緒流暢地刻劃出一頁很密密麻麻自我談話的文字。然而正當捏緊拳頭放開雙手,是摩拳擦掌也是信誓旦旦地很以為可以敲打出一篇自己的想法,才發現。
忘掉了。
搞什麼?真的恨不得想在頭上多差一兩支幾G的記憶體,或是加大幾瓦電源供應器。記憶終究是個片面的東西。然後就會開始像很多人說的一樣─「這是寫作者的焦躁」。那如同在椅子底下放個暖爐,臀部刺痛程度乾脆起身去倒杯開水,並且告訴自己這樣會清醒一點。但這樣的舉動其實又像個「繼續」與「停止」在天秤上的搖擺而已。最後慵懶的個性還是抓到了自己,順勢地按了按鍵盤上的Ctrl+S,接著,就在電腦裡黃色的資料夾多留了一個未完成的word檔。
說到這,我又跑去倒了一杯開水。
昨天跟一位朋友互相分享最近生活的音樂,我特別傳了這陣子聽的「甜梅號」樂團其中一首「體育」給這位朋友聽。這個樂團創作的音樂很特別的地方是,沒有主唱、沒有歌詞,有的只是樂器的旋律和簡單卻有點怪異的歌名。像這樣的音樂我一直覺得可以放開聆聽者的想像空間,確實是。很妙的事情,當朋友聽完音樂開始描述對音樂的感覺時,我才發現這是我一直所缺乏的部份。當她一面聽著一面闔上雙眼,腦子裡勾出一幅跑跳的現象。或許「體育」的字眼牽引她到從前童年在操場上奔跑的景象,那是打球、嬉鬧、玩耍、溜滑梯、鞦韆。然而當下我總覺得自己也有類似的感覺,但卻沒有辦法用文字表達出來,如同覺得這首音樂好聽,但我卻說不出為什麼,又或者它硬生生地在我記憶裡加深了某種印象。
只能說,終究還是得這麼形容這位朋友─「想像力豐富的怪腳」。
創作本身就是這麼有趣的事情。作者總是和觀賞者在作品之間相互反應著,而模糊的距離卻又讓彼此加大聯想,那種把玩的程度跟進入汪洋大海而漫無止盡游著實在沒什麼不同。但相對地,這又好似說明人類感官世界是多麼獨一無二的。懶人Sylvie曾在她的第一本書《沒有了皮囊》寫了這麼一段感覺:「人類的情緒與感覺複雜的難以分類,我對你笑,你接受到的是什麼樣的訊息?說不定你認為我只是和你打哈哈,但事實上,那可是我用盡全身的真誠所發出的一枚笑容。」我們總是從主觀跳到客觀,從第三人稱跑到第一人稱。而在這些移轉的過程裡,存在著猜想、憶想,可能是善解人意,也似自己的不解風情。人類的情感絲絲扣住人之間往來的氛圍。然而這樣的狀況也同時發生在我們聆聽音樂時。
電腦文字不斷閃爍的遊飄移到這裡,再次發出寫作者的呢喃,靈感這回事並不是一杯水再一杯逼得我直呼想不到能夠填滿的,所以我想對於創作的著墨就在這邊停止了,反正自己目前就像桌上的杯子一樣乾枯見底無法從文字中繼續引發。但唯一欣慰的是對於創作力來自過去知識經驗累積的標準,還能夠在自己的文章裡尋找到一些從沒有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