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遺忘了這次旅行的目的地,直到咬筆桿的這刻仍然記不起它是往哪裡去,只記得兩天一夜耳朵側旁總是被這首《敲響的鐘》的聲音圍繞著。
忽然之間,我想起來怎麼認識他們的,那個開始。
甜梅號第三張專輯《腦海群島》早在今年2月13日就上市。起初最讓我動容而手心冒汗直至腳底發麻的,是<黃昏鹿場>這一首曲。爾後,我聽不出<敲響的鐘>任何敏銳地帶,對於小白想說甚麼,鼓手孟諺想敲甚麼,始終不及那片寂靜之聲。但是我們得明白,他們的音樂一直是屬於後勁強悍,是越聽越飽滿的。只不過怎麼也沒想到,這首曲敲響的時間竟是往後半年之久。
還記得那個開始,是大學畢業後夏天的事,那是認識幾個伏在角落音樂人之後的事了,是在Nipples《詹姆仕的秋天》之後的事。而Nipples專輯現在仍舊擱在家裡書櫃上。
對我來說Nipples是個楔點,是開始認識後搖這個名詞,是漸漸明白搖滾樂其實不一定要有聲唱。從Nipples之後,我知道還有一個後搖樂團存在,他們的團名很特別,樂風很脫俗,帶點緩飄,表演時低調的很。那時沒有人介紹,沒有樂評的引述,沒有任何的共鳴泛響,只在偶然之下瞥見團名。從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他們會是我喜歡的樂團,這樣的認識是很冥冥之中的際遇,所以在我心目中,甜梅號的地位是很唯一無二的。
成團十餘年過去,鼓手孟諺即將在〈屋頂音樂節〉之後出國深造錄音工程,甜梅號終究要暫歇一陣子。即便如此,我始終無法忘記第一次近距離瞧見孟諺時的景像;髮長及肩,紮綁馬尾,他是先喝了一口調酒,拴緊瓶蓋,便在黑膠上的封面寫下他的名字。之後和我說聲謝謝,我卻忘了回應他那一晚的演出,想告訴他,那是我見過最曼妙的鼓法,肢體最藝術的模樣,那紛沓而來的從容感動,是讓人難以忘懷的。
傳說他的鼓點太過準確,以致其他團員不容易跟上他的節奏,也曾說他是可以把Smashing Pumpkins的《Siamese Dreams》整張專輯的鼓從頭打到尾。如今,伴隨他的暫別,甜梅號不知何時才會再重逢,然後再次的提醒,再次的消失,再一次的敲響。屋頂音樂節之後,我們重新來過,青春被丟在後頭,因為甜梅號的一路陪伴,模糊的記憶裡面,有著最好的禮物。
謝謝你提醒了我,甜梅號。